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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澄明,碧波盪漾,斯拉夫人河岸的行道燈有些多餘,甚至有些煞風景。

「太陽已殘,歸鳥在唱,叫我倆趕快回家鄉。」沙鷗收起翅膀佇立在碼頭:


布拉諾島歸來的夜晚,水上巴士通過黑漆漆的航道,盞盞燈火點亮:


形容威尼斯之夜萬家燈火真是錯得離譜,暗暝空屋不在少數。水都彷彿被居民放棄的城市,許多人並不居住於此。小旅館沒有夜間服務人員,次日早晨再出現。



沿著小運河行走,想聽見人聲還挺困難,有時候,鋼琴聲忽而從老房子飄出來。白天的水都詩情畫意,夜晚陰森得令人害怕跳出攔路虎。

不管怎樣,終須選擇該走哪一條路?「我選擇人跡較少的那條走過,竟讓眼前的一切有如此差異。」佛洛斯特的詩句依然適用。



威尼斯約有三千條道路及巷道,張開雙臂可撐住兩邊牆壁的窄巷不計其數:
 

暗巷通往何處?另一條小運河?另一座小橋?
 

白天會迷路,何況黑夜?路燈變得重要。1128年,威尼斯政府通令各路口之神龕必須點燃油燈,這兩座神龕都在聖瑪格麗塔廣場:
 

廣場上必定有一座同名教堂,左方的教堂鐘塔被削去半截。居民需要上教堂求神保佑,也在廣場活動。

(Campo Santa Margherita)

此處靠近大學區,廣場上混合布爾喬亞與波西米亞氣氛。狗兒東跑跑西嗅嗅,遛狗的主人和街坊鄰居閒話家常,本地人比觀光客多:


至美聖母廣場寬闊華麗,15世紀的教堂矗立在廣場南面:

(Campo Santa Maria Formosa)

威尼斯常見漏斗造型之煙囪,較不致於逸出火星釀成火災。18世紀曾任元首的魯奇尼府邸已改為旅館:

(Palazzo Loredan Ruzzini Priuli)

16世紀,聖保羅廣場曾經發生命案,死者身分大有來歷。
1537年,佛羅倫斯君主亞歷山卓公爵遭堂弟羅倫奇諾謀害,科西莫一世繼位。
1548年,流亡至威尼斯的羅倫奇諾被刺殺於聖保羅廣場,殺手正是科西莫大公收買。現場目擊者拔腿奔入小巷,不然恐怕性命難保。


(Campo San Polo)

14世紀初擔任元首的索倫佐宅邸在廣場東側,曾招待晚年出使威尼斯的但丁。15世紀整建的哥德式窗戶引人注目:

(Palazzo Soranzo)

自古以來,威尼斯中央政府負責造陸及大運河(Canale Grande),六大行政區內教堂為中心的教區負責規畫住宅、道路及小運河(Rio)。城市發展模式乃先有教堂、有廣場,然後有水井、有街燈,學者指出,公共路燈的概念始於威尼斯。

大運河畔,立面尚未完成的聖馬古拉(Marcuola)教堂,廣場不大,一口井不缺:


從前,威尼斯的飲水來自廣場上儲存雨水的水井(Pozzo)。雨水並非從井口收集,而是從四周流入地面下的中央儲槽,周圍是黏土,再填入沙土,水槽儲存過濾後的雨水。水井由教區管理,教士持有鑰匙,每日晨昏各開啟水井一次,鳴鐘通知居民取水。

總督宮的兩座青銅水井,年代約16世紀中期,同伴 Jenet 的照片:


居民在總督宮取水,19世紀義大利攝影師的照片:


榮耀聖母教堂內院有一口水井神聖得不像話:


井口緊密覆蓋,防止汙染,其實主要是防止下毒。一口井,看過多少人間歲月?


聖使徒(Apostoli)教堂背後之老舊住宅,旁邊是五金店:


廣場再小,一盞燈、一口井不可或缺:

(Campo Drio la Chiesa)

Sotoportego 意謂穿過住宅底下的通道:


馬可波羅自幼追隨父親至中國經商,謁見元朝皇帝忽必烈,在熱那亞監獄中講述遊歷中國廿年之見聞,獄友寫成《馬可波羅東遊記》,義大利文書名:Il Milione(百萬之意),因此馬可波羅被稱為「百萬先生」。

14世紀初,馬可波羅回到威尼斯,眼前之百萬先生故居歷史如此悠久?

(Sotoportego del Milion)

正前方曾經是貴族府邸,毫無例外,每一處廣場都見到一盞燈、一口井:

(Campiello Santa Maria Nova)

統計顯示19世紀水井總共六千口以上,目前僅存十分之一,已不再使用。有些被拆除之古井出售給外國博物館。

威尼斯政府呼籲觀光客少用寶特瓶裝飲料,多飲用義大利本土接管輸送之公共泉水:
 

即使炎夏季節,威尼斯河道依然乾淨,偶見隨手丟棄的寶特瓶漂浮:


口渴嗎?70處可飲用的噴泉(附地圖):
http://www.navigamus.net/gallery3/index.php/venice/graphics/fountains


(威尼斯相簿1 https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90889961@N04/sets/72157648511859729/
(威尼斯相簿2 https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90889961@N04/sets/72157646595880824/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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