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仔細看,雙馬蹄形的大門,龍蛇遊走的紋飾,幾個拉丁文字 (左:ESTAÇAO/右:ÇENTRAL) 嵌在其中,長尾巴的 Ç 讀音似S,意即「中央車站 (英文:Central Station)」,里斯本前往辛特拉的火車起站。
(ESTAÇAO Rossio, Lisboa)
論外觀設計,我認為羅西歐車站是葡萄牙最美的火車站。19世紀末興建,融合文藝復興與曼努埃爾風格。里斯本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地,從外面看不出月台高出平地兩層樓,搭火車請上樓。月台兩邊「掛」著一幅幅畫,再看清楚,其實是一幅幅陶板畫。
(Rossio 車站月台左右側)
幾百年前,米開朗基羅《最後的審判》畫在牆壁上,達文西《蒙娜麗莎的微笑》畫在木板上,現代畫家在紙張、亞麻布上創作。不同於歐洲其他各國,葡萄牙畫家的拿手絕活是手繪磁磚。
離開里斯本前往歐比多斯(Obidos)必須搭地鐵至Campo Grande轉搭巴士。地鐵站裡,古裝人物張開雙手招呼乘客,分割畫面造成身體移動的錯覺:
(Estação Campo Grande, Lisboa)
前一站Alvalade的陶板畫主題是女人與猴子,假如我事先知情,必定會下車一睹為快:
(Estação Alvalade, Lisboa)
台灣媒體曾經報導,美國旅遊網站 BootsnAll 選出全世界最美的15個地鐵站,高雄捷運的美麗島站和中央公園站分居第二和第四名。(http://www.bootsnall.com/articles/11-11/15-of-the-coolest-subway-stops-in-the-world.html)里斯本 Olaias 地鐵站排名12,可惜也錯過了。
里斯本共有四條地鐵線,我們搭乘地鐵次數並不多,地底下的世界很陌生。進站、刷卡、上車、下車、刷卡、出站,不斷重複的節奏,快速變換目的地,全世界都市人過著無差異化的生活。
波特聖本篤車站於1916年啟用,名稱源自16至19世紀位於此地的本篤會修道院,無疑是葡萄牙最知名的火車站。
(Estação de São Bento, Porto)
聖本篤車站是通往多羅河谷及Braga、Guimarães、Aveiro等郊線火車的起點,許多人未必是來此搭車,而是跟著導遊前來看畫。
(São Bento 車站門廳左右側)
頂層連接天花板的陶板畫顯現交通工具演進史。鐵軌鋪設完成,冒煙的火車從遠方接近:
火車、汽車尚未出現的時代,很難想像古人出門遠行多麼大費周章:
18世紀是馬車當道,音樂神童莫札特13歲開始周遊西歐各國:
做馬做牛、做驢做騾,真苦命啊!
宗教慶典中拖著神輿的牛:
我喜歡這些田園生活的畫面,童年的回憶一幕幕閃過:
好誇張,農婦竟然爬上木梯採摘樹上的葡萄:
多羅河上,載運酒桶的船隻來來去去,嬰兒沉睡在母親的懷裡:
唱歌吧!跳舞吧!歡天喜地慶豐年:
婦女生起爐火烤栗子:
籬笆後面露臉的女孩,簡直是神來之筆:
白天進出人多,夜晚人少,我們兩度來車站看畫,理解歷史、戰爭等場景卻不免吃力。這一幅畫的主角是亨利王子,15世紀葡萄牙航海大發現的先驅,他率軍攻占北非的事蹟則前所未聞:
2011年8月,聖本篤車站被美國時代公司旗下的旅遊休閒雜誌《Travel+Leisure》列入世界最美麗的火車站之一(http://www.travelandleisure.com/articles/worlds-most-beautiful-train-stations)。多樣性的題材,細緻而生動的畫面,一幅幅大尺寸的陶板畫確實是上乘之作。
阿威羅舊車站已經廢棄,移轉至斜對面的新站營運,慶幸的是,裝飾舊車站的藍白磁磚仍妥善保存:
(Estação Aveiro)
屬於居民共同記憶的陶板畫,也是遊客認識當地風土人情的媒介:
(Aveiro 車站立面左右側)
放棄多羅河鐵路之旅非常遺憾,無緣欣賞河岸風光以及 Pinhao 車站的陶板畫:
(圖片來源:https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behappyaveiro/sets/72157629089086752/)
你知道嗎?沒有三不五時凸槌,自助旅行會缺少一點真實感。從馬德里搭夜車前往里斯本那一天凌晨,火車通過西班牙邊境後,在葡萄牙境內第一個車站停下,列車長叫醒一間間臥鋪乘客,顯然不是叫乘客下車看畫,這是我與葡萄牙陶板畫之初邂逅。迥異於燈光昏暗的景象(請看:那一天 - 葡萄牙.里斯本之一),Vilar Formoso 車站在夕照下更富魅力:
(圖片來源:https://www.flickr.com/photos/trepk0s/sets/72157622791128577/)
我們跟著其他乘客乖乖地在廣場上等候,一小時後接駁巴士載送乘客到 Coimbra-B 換乘直達里斯本的火車。下半夜再也難闔眼,黑夜熬到天亮,我沒有找人「怒嗆」,也沒有叫誰「踹共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