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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的美麗山海在電影《悲情城市》迭迭出現,沒錯,你已經在九份。如果你在觀海亭拍幾張照片後立馬打道回府,保證不會後悔。如果你執意跟隨人群走進基山老街,恐怕是夢碎的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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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過九份,不等於認識九份,甚至你會希望不曾來過九份。

九份因為金礦開採與枯竭而走過一輪興衰,寂寞的山城遭人遺忘多年。1989年,在九份取景的《悲情城市》奪得威尼斯影展金獅獎,侯孝賢導演名利雙收,九份名聲通四海,山城鹹魚翻生。

今日九份已經回復淘金時期的盛況吧!買高山茶不必到阿里山,買鳳梨酥、太陽餅不必到台中,你想要什麼伴手禮?九份樣樣不缺。熱鬧滾滾的基山街排列著兩百家商店,平常日和例假日一樣人擠人,你不要抱怨,當心撞上手拿鴨翅、嘴咬滷豆干的遊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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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只為了吃芋圓,賴阿婆也好,阿柑姨也好,請你別來九份。

不看山不看海,專心看手機還不夠糟,客人吃不完的芋圓倒滿一大桶更令人揪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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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悲情城市》的編劇吳念真是瑞芳鎮在地人,出生於九份隔壁的侯硐,父親是礦工。吳念真坦言對芋圓很陌生,「九份的記憶無數,但就是沒有芋圓這東西。」

1986年黯然熄燈的昇平戲院,新北市政府接手整建,2011年9月重新開幕。百年老戲院保持五六零年代的樣貌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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彷彿蒙上灰塵的櫃台有瓶裝可樂、汽水、沙士、果汁牛奶,如果有福利社小姐招呼客人必定更完美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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昇平戲院免費參觀,免費上廁所,免費看一場金城武(誤)主演的電影《山城遇見愛》,不願留在老家的在地男子、感情受挫的外地女子、尋根的日本青年,三個人在九份相逢,發現山城埋藏的過往。

我也曾收集一張張的電影本事,不知還在不在家裡某一個角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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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昇平戲院看歌仔戲、看西洋片、看日本片,老九份人的共同記憶。據說散場時分,腳踩木屐的觀眾在石階路上上下下,喀喀咯咯響徹山城。

沒走過兩三百級石階,不會知道山城的模樣。上行也好,下行也好,如果你不想走豎崎路,請你不要來九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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媒體報導:「觀光局公布2014年來台旅客調查,連3年獲選外國觀光客最喜愛景點的九份,今年將冠軍讓給日月潭,但是仍超過墾丁、阿里山、太魯閣......」

《悲情城市》屢被官方表揚帶動城市觀光的典範。「對不起!」侯孝賢說,電影殺青廿年後的九份變成這模樣讓他覺得有種罪惡感,他說:「九份本來非常漂亮,我去拍的時候非常漂亮,屋頂都是以前留下來,所謂的瀝青屋頂,黑色的,二樓的房子很少。因為是老街,幾乎都是平房,一拍以後,兩年之內,大家都去買那邊的房子。買房子以後每個人都把房子加高,要搶視野,一下就亂了。」生意人算盤撥得精,Who care?

尋找電影場景的遊客知不知道「小上海酒家」不在九份?哪一間茶樓、飯館是豎崎路上左右相對的「朝鮮樓」、「黃金酒家」?

如果你想看悲情城市,請你不要來九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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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朝偉在《悲情城市》裡只說了四個字,他飾演耳聾不講話的林家老么,在火車上被追打外省人的暴民質問,結結巴巴回答「我,台灣人」,用閩南話。

我遇見來自青島的中國大媽,字字捲舌的普通話訴說家鄉的螃蟹肥美又平價。九份很好客,許多遊客是外國人,不時聽見英文、日文、韓文、廣東話。

我猜想這一對母子是日本人,對三太子饒有興趣的表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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噓!不要打擾貓兒午睡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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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想找貓,猴硐的貓更多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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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不起,請你別來九份。留給我安靜的山城,我來就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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